半夜3時的msn對話-淺談書展及香港閱讀文化

今天晚上放工後上網看報紙,看到一個標題
"貿發局盼將書展變景點"
心有不忿，SEND了給Daniel看，如是展開如下的對話：

GreenTimmy 說:http://www.mingpaonews.com/20070723/gma2.htm
GreenTimmy 說:真係救命...
Daniel 說:其實我覺得就讓書展成為嘉年華也沒所謂，只要大家知道那只是嘉年華就好
Daniel 說:那書商可以賺錢，明星可以出書，也沒所謂了
GreenTimmy 說:"嘉年華", 咁係唔係應該搞番個"書展"
Daniel 說:有呀，牛棚書展不錯
Daniel 說:我其實想去join，I mean 序言
GreenTimmy 說:咁就唔好叫書展囉.叫香港書籍嘉年華會
GreenTimmy 說:唔係, 應該叫香港出版商嘉年華會
GreenTimmy 說:可以點join?
Daniel 說:haha，你仲興過我
Daniel 說:hm... 我都唔知，但應該會有人撩我地ga la
Daniel 說:或者我可以問下人，例如roundtable
GreenTimmy 說:都好呀. 幾好
Daniel 說:不過就要搵人看當lor
Daniel 說:你唔好話，而家香港書展都冇商業貿易tim la，得零售
Daniel 說:人地d乜展物展，原本係用來比人搵商機ga mah
Daniel 說:而家都冇人係香港書展傾買賣版權啦
Daniel 說:講真，其實幾悲
Daniel 說:書展越來越多人去，但出版反而萎縮
GreenTimmy 說:有呀. 有傾版權的地方的, 不過好細
Daniel 說:我睇報紙話都冇人傾
Daniel 說:去晒北京
Daniel 說:香港真係冇晒文化ga la
Daniel 說:文化產業全面北移
GreenTimmy 說:係呀....去到真係覺得有d悲涼既感覺, 滿場都係人, 個個都係講書同拎住本書, 但係...我都唔識講.
Daniel 說:你寫個blog la
GreenTimmy 說:我都唔識講果種感覺, 我覺得可以話係好可笑...
GreenTimmy 說:笑自己, 同笑其他人
Daniel 說:其實都係對讀書的一種反思。讀書，究竟係一回乜野事，點解會對嘉年華不滿？ GreenTimmy 說:唔知點解, 但我就做唔到你剛才所講的"其實我覺得就讓書展成為嘉年華也沒所謂，只要大家知道那只是嘉年華就好"
GreenTimmy 說:應該係話我接受唔到咁樣諗
Daniel 說:我覺得人係清醒的，當書展變成嘉年華，佢地慢慢就會發覺有一種非嘉年華式的讀書經驗喪失左
Daniel 說:如果佢地分唔倒，咁其實佢從開始就已經唔識分
Daniel 說:當然，重要geh係保持原有書展的可能Daniel 說:所以我覺得牛棚書展值得攪，而且要讓多d後生geh去了解
GreenTimmy 說:其實係唔係真係文史哲先至係書既正道? 所謂既正道又係咩? 當人人都睇d"通俗"既書而又好enjoy既時候, 書係唔係真係有層次之分?
Daniel 說:呢個問題唔單止係書啦。就連生活取向都係
Daniel 說:點解唔可以只係吃喝玩樂？一定要關心社會、文化？再有自己見解同思考？ GreenTimmy 說:我有時會都會咁諗, 仲會覺得自己會唔會因為要自命清高而去定位人地係低層次Daniel 說:其實我好耐以前就同阿租講過呢個問題。開書店，其實係因為我地相信，生活可以有不同的可能，而這個「更有深度」的生活是有意思的。但我們不能把這看成絕對，是我們的見解。可以做的，是把這個見解介紹給人
Daniel 說:所以我說我們像推銷員，推銷的不單是書，還有一種對生活的想法
Daniel說:如果說序言是有執著立場的，那這就是。至於哪種思考才是有道理的，那不一定要執著。但「多一點思索，少一點麻木」始終是書室的目標，否則就不用攪文化了
GreenTimmy 說:但點解我地又得出"香港無文化"呢個結論?如果好似之前咁講, 香港文化可以係書的嘉年華
Daniel 說:咁係因為書的嘉年華從根本去除了讀書原有的一些經驗
Daniel 說:把看書變成單純的購物
Daniel 說:書曾經是智慧的載體，智慧是生命內在的事，並不是今日消費文化所能包攬的
GreenTimmy 說:唔. 咁我有點明白點解我會覺得悲涼
GreenTimmy 說:不如將我地的對話放上blog算了
Daniel 說:都可以，原文抄錄都得
GreenTimmy 說:係啦, 所以我睇睇下根本係打從心底排斥睇書的人群, 結果我情願去睇自己鍾意既野(貓同足球同mcmug), 真係去購物. 我果時講唔出我點解會咁反抗
GreenTimmy 說:好啦, 我放上blog先
Daniel 說:以往的人惜字如金，正是因為語言文字曾是直達意義世界的工具。是關乎智慧的事 GreenTimmy 說:而家只係賣錢的工具
Daniel 說:有時啦，也不是常常
GreenTimmy 說:咁總有d有心既. 好似我地咁. 哈哈
Daniel 說:只願有更多人可以分享

情急之下未曾講

今天剛去過書展，不是去看書卻是受到邀請，到場參與港台節目「思潮作動」的錄音。坦白說，節目過後自我感覺不良。主要是因果經驗尚淺，見到大場面，卻腳仔 軟、口窒窒。有如初到海灘游泳的人，在海中被波濤沖得東歪西倒。很多討論被人帶著走，有好問題送來卻未能把握，適當地切入，打開思考空間。情急之下，很多 自身的立場被引開和模糊。現在回想，所講大概毫無性格，只算拾人牙慧。不過覺悟前非，為時未晚。現借此把我本有的想法記下，理清思考。以後再遇類似場面， 務必穩住步法，適時更不妨搶咪，申明立場，誓不隨波逐流！

序言VS大眾化/嘉年華式書展

開門見山，序言要攪的就不是書展 那種嘉年華。如果序言真的天天人頭湧湧，那我們大概會有些苦惱。怕的不是生意太多，而是當初要建立的閱讀空間的失落。序言不是以小眾為目標，我們甚至也想 大眾化。但大眾化不等如萬人空巷。序言不單是賣書，也在推動一種深入的閱讀文化。這種閱讀在嘉年華式的書展中是不可能實現的。所以序言書室不參加書展，一 方面是沒錢（如卲家臻所言:P），但也因為那不是我們杯茶。

說得那麼清高，又談甚麼大眾化？其實序言開在旺角就已是一種大眾化。我們不單 以學者為目標，也以大眾為目標，因為學術、文化不是學院的專利，它們更是屬於社會全體的。也因此，需要大眾化的不只是書，還有學術、文化和相關的閱讀經 驗。所以序言的風格，一個窗明几淨的閱讀環境，也要緊守。於是我們就是那樣地矛盾，我們硬要開在旺角，卻又開到七樓，賣的不是流行讀物，卻是文史社科理論 書。這是我們的奇怪，也是我們的定位，更加是我們的用意所在。這，就是序言。

從私密閱讀到共同參與

大眾化還有另一個意 思，就是大眾的共同參與。一方面讀書是很個人的、很私密的。但我們不能忘記閱讀的另一面，就是對話。閱讀就是與文本對話；對話就是意義的呈現。如果我們追 求的是學術、文化意義的呈現，那就不單止要與文本對話，也要與他人對話。在每一次對話，每一次討論中，文本的意義將會更豐富。學術、文化的意義，在對話中 方能更加圓滿。由此就引向我們常提的讀書會、讀書組、書評、community、blah blah blah……

只算隱性的憤世

節目中，邵家臻開的題目是「吾X吾讀書」，要參與者玩填充，加入自己的X。我答的是「吾過癮吾讀書」。是的，讀書就是要過癮。但可惜我又再選了馬國明的《班 雅明》作為例子。我並不是說《班雅明》不過癮，問題是大家應該會以為我覺得這種理論書才算過癮。事實上我說過癮，是指每一本書都是過癮的。閱讀是一種個人 經驗，所有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原因去閱讀。如果書是自己選的，那書就一定好看。甚至是某些藝人變才女的書，如果你是粉絲，那書也是未嘗不好的。所以我對不同 的閱讀實在很開放，就連嘉年華式的書展中所提供的閱讀機會也可以是很過癮的。

但這就難，難在我們其實不反對甚麼。在這個講icon、image、statement的世代，你甚麼都不反對，人家就覺得你沒性格。我們總是欲言又止，「你說的不錯，他也有道理」，攪不好成了個鄉愿。所以憤世也有好處，乜鬼都鬧，人家就記得你。

如 果我們真的甚麼都不反對，那即是說我們對現實很滿意。然而又不是，不然序言不用那麼矛盾，事事看銷路就好了。我們不滿的不是嘉年華式書展、書籍才子才女 化，而是這些竟佔據了我們閱讀經驗的全部。生活、閱讀皆可以有其他可能性。生活除了柴米油鹽之外不必然是吃喝玩樂；閱讀除了財經補充練習之外，不必然是才 子才女。我們不是要否定原有的生活，而是要打開更多的可能性，讓生活更豐富。

無力與矛盾

這種立場有時也是挺無力的。所謂 學術、文化，只成為生活的其中一個選擇，可以選，可以不選，沒甚麼關係。於是學術、文化，變成了品味問題。我們也變成推銷員，「先生，試試關心社會，看理 論書呀！真的很不錯呢！」你總不成跟客人說：「除了吃喝玩樂你還懂甚麼？你的生活實在太無聊了！」畢竟，品味都是主觀的。

但到底，我們不 滿足做推銷員。文化、學術不單是品味，更是值得追求的。如果我們對現有生活一無批判，那就是對現有社會的默許。但人生的理想、社會的安排，的確有待討論。 如果我們秉持批判的態度，那在行動的時候也一定有所影響。至少我們應該乾脆承認，對商業社會唯利是圖的行事邏輯我們是不滿的。但作為一個商業機構，我們同 時又服從著這套邏輯。這大概是當下最大的矛盾。此矛盾現下未有解決，但路還是要走，且看我們能走出甚麼。

John Rawls讀書會

星期一舉行的John Rawls 讀書會，反應相當良好。參加人數約有20人，地台連半個書室都坐滿了。周保松教授自備了一些講義，為了熱絡氣氛，周教授先了解在坐各人的姓名和背景，再入正題。教授由John Rawls的背景入手，然後深入淺出地講述他的著作－正義論的中心思想。可能是由於各人均是自願性質參與，都聽得十分留心，討論時的氣氛亦很踴躍。結果讀書會到十時四十分左右才完滿結束。在此忠心感激周保松教授。

看著座無虛席的地台，又知道其中一些人之前甚至連John Rawls的名也沒有聽過，就是為了對學術的一點興趣或熱誠，「犧牲」工／課餘寶貴的兩小時，特地上來參加。讓我覺得，這盤「生意」，還是有希望的。只要更努力，我們的目標是有機會達到的。

溫馨提示：不久後，John Rawls讀書會當日的錄音，會上載到網頁供各位下載。

氫氣球

今天當值時，看到窗外久不久有不同顏色的氣球飄上藍藍的天空，感覺很寫意。及後，兩個客人上來，其中一個拿著一個白色的氫氣球，才知道原來是眼鏡ｘｘ的推廣行動。她之後還把那氣球送給我們！謝謝！
現在它被綁在櫃台的附近，陪著我們一鼓腦兒地向上飄呀飄。

文化學術的聚腳地

開了書店以來，常有朋友問：生意如何？通常答曰：還可以，但不夠好。所謂夠好，就是要維生。目前還未到那個程度。說還可以，是指達到這個目標是有可能的，所以這方面，又未太擔心。

但世上總有要擔心的事。最擔心的其實是怕序言未能實現它的目標，就是成為一個文化學術的聚腳地。當初開書店，最想的是匯聚一個文化學術的社群，讓各方人士集思廣益，可以一起推動香港的文化發展。

當然，書室才開了兩個月，路還長，可以慢慢經營。但要經營就要有辦法。我們暫時想到的，就是多辦活動。每一次讀書會、讀書組、詩會，都是聚集賢能的機會。短期的目標是每兩星期有一次讀書會。盡量找有份量的嘉賓，找不到也要親自上陣。另外力邀各方友好，多來書室辦活動。讀書組、詩會、討論會、吹水會，無任歡迎。

長遠目標，是使人習慣每星期幾就會有某類討論進行。例如，每到星期一就有政治哲學的討論，那不論有沒有正式活動，一班有興趣的人都會上來聚集，討論和交流。誠然，這是十分長遠的工作，也只有靠我們不斷努力，有系統地多辦活動才能實現。

希望在不久的將來，我們能定期推出某些議題的活動。請大家密切留意，多多支持！

久違了的新英文書~~

新的英文書終於在下午到達了!!兩個星期沒有新書的日子實在很難捱。
所以joe和我整天都在努力入資料，上架和連絡訂了書的客人，真對不起那些delay了的客人呢。
書架現在又充實起來了。:)

自由行之二

昨天又有自由行的客人到訪，是一個中年的女子。
甫入門口，便大聲地用流利的普通話問：「這裡有沒有經濟的書？」須知本店是以文史哲人文科學為主，我就答道：「經濟只有很少，都是有關理論的。」便帶了她到我們的政治經濟的書架。她翻了翻，很不滿意，問我有沒有現代的金融財經那些，我只好答沒有。然後，可怕的事就發生了：
「怎麼？！你們沒有經濟的書？！你們可是書店呢？怎可以沒有這些暢銷書？」
「．．．對不起，本店是買文史哲學術書為主。」
「現在這個世界是以經濟為主的！香港更是國際的金融中心．．．（下刪一百字），有關這些的書是最好賣的，你們做書店的怎可沒有這些書？小姐，這樣子你們的書會沒有生意的。」
當時剛好有一個客人上來，有點訝異地看著，我對著他苦笑。
「．．．．．．也不能這樣說，只有我們的方向不同吧。」
「那你們就要和這個社會妥協，要轉營，做生意就要這樣子！」
「．．．．．．那我稍後與其他店員們商量你的意見吧．．」
為了終斷是次的對話，我介紹了開益書店給她，還特地找張紙寫上書店的名字，再告訴她書店的方向。
終於，她走了。
但她在離開大門後，還不忘再推門回頭說「小姐，你一定要聽我說，要賣經濟書！否則你們做不下去的。」

Daniel回來知道整件事後，評語是：「愛之深，責之切。」

城堡

早前訂過卡夫卡的《城堡》，前幾天剛好有一本《城堡》到了。在MSN上見到Timmy，於是就跟她說：「Hey， 《城堡》到了！」

「那快上架呀！」她說。
「真的嗎？」
「當然！有甚麼問題？」
「也沒有，這本城堡是介紹中世紀城堡設計，城堡生活，還有城堡女主人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

其實送錯書的情況時有發生，不過連在一堆文學書中的城堡竟然是讀解中世紀城堡的書，也太有點戲劇性了。

七一的客人

隨著香港回歸十周年, 香港的國內遊客也愈來愈多。
今天晚上11時左右, 就來了3個山東的遊客,操普通話要我介紹一些書給他們。我的普通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, 但也唯有硬著頭皮去介紹。幸好,他們的聽力和耐性都不俗,雖一邊說書貴,一邊說書直排看不慣,結果還是買了3本書。之後我又口痕地發揮香港好客之道,介紹了他們明天去人民公社再看看, 還有可以去西貢和南Y島玩。
很喜歡這樣的經驗,和不同的人交流。